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,我总是陷入孤单寂寞。家,只不过是几间冷清的房子,和一个年过古稀的奶奶。缺少父母关爱的房子,又怎么能叫做家呢?对着空寂的夜空,我的心在呼唤:妈妈,我是你的女儿,莫非你就希望,长大后我就成为你?
妈妈,你只生了我的身,我是奶奶带大的。你生下我不久,就和爸爸南下深圳打工,把我甩给了奶奶,这,我不怪你,因为要生活,如果只是在家种田作土,就盘不活一家。
你知道的,奶奶年纪大了,能够管着我不饿着,不冻着,就已经很不容易啦。她没有进过一天学堂门,斗大的字都认不得几个,在我读书以后,就只知道念叨:娃,你要听老师的话。唉,如果读书就只是听老师的话那么简单,就好啦。放学后,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不会做,不知道问谁,问奶奶,与问一扇墙壁没有多大的区别,说这样的话,我不是怪奶奶,奶奶能够静静地陪在我身边,瞧着我做作业,就看得我够重的啦。
妈妈,我也知道,你在外打工很辛苦,俗话讲,在家千日好,出门一日难,外边的钱,也不是那么好赚的。工作,单调枯燥,流水线上的活,不动不拉的,天天重复着一个简单的动作,住的地方呢,低矮,阴暗,潮湿,摆设也极为简陋,一张床,一个电炒锅,一只电饭煲,一个放衣服的架子,充其量也就算个窝。吃的不是一般的苦,赚的不是松活的钱。
可是,妈妈,你一年的辛苦白辛苦啦,你年年的辛苦几乎都白辛苦了呀。你每到年关回家,就不喜欢呆在家里,只往外边跑,爱去牌馆玩牌,特别是喜欢一种叫做押牛的赌博。
一天,天黑了你都没有回家,我来你常去押牛的地方找你,挤进那间不大的房间,只觉得乌烟瘴气,烟雾缭绕,烟屁股、槟郎渣丢了一地,一群男人中就你一个女人。你就坐在一个角落里,只见你两眼分红,瞧神态,就像一只斗败了的母鸡。你一点也没有觉察到我的到来,心思全在牌上。只见你一张一张慢慢挪开自己的牌,眼睛连余光也扫向牌上的几个数字,口里念念有辞:牛牛!牛牛!唉一声冷气叹了,K大,又输啦。
你抬头一见我,一惊一喜,惊的是想不到女儿找到你玩牌的地方来了,喜的是希望女儿的到来会给你带来好手气。你说:乖,来得好,帮妈妈摸一副牌试试妈妈,你想,我会帮你摸牌吗?当时,我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,对着你大声吼了一句:妈妈,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?
话没说完,我掉头就跑,跑进朦胧的夜色里一路上,任你在我的后面追赶,一路上,任我的眼泪滂沱,头脑好像空了
妈妈呀,你怎么就这样赌迷心窍?有谁见过靠赌博发了家的?有谁见过赌博的家庭幸福美满?
妈妈呀,你玩一天的牌可以输掉一千两千,可女儿读书需要的费用你可以却不操心,莫非你就不在乎女儿的前途与命运?
天上云遮月,地上路迷茫。
我一路哭,一路想,实在想不通妈妈,你不管我的学习与生活,不管还有个家,家里还有个年过古稀的老人,你只管你自己玩得开心,赌得痛快,莫非你就希望,女儿长大后就真的成为你?
如果,长此以往,也许长大后我就成为你,像你外去打工那般的辛苦,像你玩命赌博那般的麻木,像你那般的对家庭对孩子不负责任
可是,我不想呀,我不想,长大后我就成为你!
我应该有自己的生活,我应该有自己的人生,我应该成为明责任能担当的人!